正巧此时纤芸从旁路过,还未问询何事,便见樱儿羞急面容匆匆跑来。
“小姐,他……”话自脱口,樱儿生怕耻涩之事落入旁耳,不禁环首轻啐石生,方对小姐附耳说道。
听罢,纤芸掩笑,道:“石生素来敦厚诚和,此事想来不过无意而为。再者,你二人成ri眉来眼去,大有私订终身之意,纵是让他瞧了,也无甚大碍。”
虽知小姐调笑,可这般话语直白入心,直教樱儿羞意愈浓,粉面顿如秋果着颜,红艳yu滴。
“小姐……你……你们……你们只知欺弄樱儿……”蚊声蝇语待留唇角,樱儿折身便yu跑还他处。
小姐见状却是含笑将她拉住,直移石生近前,假作正声道:“石生,可是你欺了我家樱儿?”
背身穴道尽遭重击,石生只觉周体酥麻酸痛。“小姐,观我身态哪有欺压樱儿之力,只怕……樱儿!莫不是真个伤了?!”适才石生运起顽力冲解穴道,心思未留余旁,此刻只见樱儿面se红赤,还道伤及其身,连忙丢开大刀便要伸手探去。
只是樱儿哪肯让他碰触,矮身缩臂附在小姐身后,独余一双狠目自纤芸肩上透来。“平ri憨厚敦实,实则一肚馊水,哼!”说罢,带着愤愤之颜,就往前堂跑去。
“这……我这是何处招惹了她,竟这般瞧我?”石生眼含屈叹,直向小姐瞧去大有求解之意。
“瞧我作甚?自己作了何事,还要我道由事因不成?”纤芸眉角上挑,一幅不及己事之态,心中却是生笑连连。
自从姥姥仙去后,再无人于她耳旁督导复族之事,力压之责,心思到也没有往ri那般沉闷。再来,打理药堂待事接物ri渐增多,虽多为寻常之务,但却明有一丝通隘之感,连那抹庄肃冷颜亦变浅薄,逐与众人生出一态亲和。
“我不过练刀偶悟,哪里又会作了讨扰之事。”石生愁眉摇首,一脸无辜,只是心中又道,这女儿家的心思当真如同风云之se,说变就变。
“哦?区区十数ri,你便已启刀悟法?!”小姐呼了一声,实是不信石生竟有如此天资。
“小姐且莫吃惊,我不过是摸索一些粗浅之力,驭刀之术罢了。”石生如是说来。只是未待纤芸插话,又接道:“不如现下我演练一番,也好让小姐瞧瞧可偏了门道。”
话罢,似是为了抛开樱儿烦忧一般,抄起落地厚刃便舞了起来。
“先前使刀,总有力竭不逮或是错劲扭力之感,每每方要斩及樱儿时,皆是后续不济。此刻想来,我那驱刀之法不过蛮力而为,当真是那街口宰猪摊贩都强我百倍。”石生言意,便是代指自己好似顽童挥枝,浑然不识劲力何生,劲力何去。
“不过,现下我却自觉,倘若以刀带身,透劲而巧,那又如何!”
话音犹过,石生手中刀势陡然增速,复又渐行渐缓。
看着院中那道隐有生涩又初具其形的身影,纤芸面上挂笑,可她心中已如惊涛骇浪一般。“济元一门,果真不凡,虽说得传真悟弟子少之又少,可却皆是天绝之才。这般人物若是放于寻常宗门,决计是那顷尽财物卓养之辈。哼哼,幽骨老儿,不出十载,我必将一覆血仇!”
……
时光如梭,转眼便过数月,石生樱儿之误也已释解,只是每到二人拆练之际,樱儿仿似肆意报复一般,下手间具是劲汇七分,打得石生叫苦不迭。以她来说,便是“你自功力长进,我自亦然逐劲而为,否则哪有促导之效。”
就这般,石生足足让她训了月余,方才醒悟自身合刀步法之拙。为了不再尽受拳脚之痛,便在对练之余,细心留意樱儿所使步法,浅偷浅学。待他自觉火候已足一经施展之时,却是无端自扰刀招,错愕之际又遭樱儿一顿“毒打”。甚被称誉“庸人自扰,白白荒废时ri。”
自此,石生再未施展步法,只以裹鞘厚刃与之周旋。直至一月后,当他再展身姿,凭着七分相似三分杂乱的步法,生生自樱儿严密拳风中闯出,这才惊叹众人眼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