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se衣襟、青se斗笠,身后背一口长刀,大红se血衣迎风飘摆。马上乘客轻轻抬起右手,摘下斗笠,顺手抛在路旁,露出一张刚毅冷酷的面容。
高季鹰!
随着高季鹰的出现,每个人都感觉到透心的凉意;而和煦的暖风吹过,身体却是温暖的。这种内寒外暖的特殊感觉,实在不太好受。
赵先群一惊之下,手足无措,回首向下属们望去,那眼神中充满了惊惧、乞求之意。他连高季鹰拦路的目的都不敢问,就吓成了这副模样,可见高季鹰在他的心灵上造成了多么大的创伤!
袁克强急忙催动战马,上前问话:“高大侠,你忽然拦住去路,是何用意?”
高季鹰放声长笑,声动数里,笑声终结之后,冷冷说道:“无它,催命而已!”
袁克强的瞳孔开始收缩,迸出两道寒光:“高大侠,咱们虽然有点过节,但不至于以命相抵。你如此相逼,于情于理,恐怕都说不过去!”
高季鹰淡淡说道:“情理,说给知书达礼的人听;若是遇到卑鄙无耻的恶徒,岂不玷污了这两个大好文字?此事与你无关,闪在一旁,免得断送xing命。”
袁克强十分尴尬,本无心替赵先群卖命,众目睽睽之下,却又不敢显露真心,因而进又不是,退又不是。
张奉先高声喝道:“高季鹰,你说话放尊重些。江湖上自有江湖的规矩,别仗着会几手武功,就欺人太甚!”
高季鹰不再回话,双腿一夹战马,放任缰绳,战马猛然冲出,瞬间越过袁克强所在位置。
袁克强反应够快,拔腰间长剑,护住背心要害。
高季鹰毫不理会,连人带马,径直撞向赵先群。
雪亮长刀已然出鞘,闪烁出摄人魂魄的光芒;虽是一人一马,竟生出百万军中、斩将拔旗的威风,声势极为骇人。
赵先群早已心惊胆战,急忙拨转马头,向来路奔走。他身后飞马冲出两条大汉,刀枪并举,阻住高季鹰的去路。
寒森森的枪尖,颤动不休,直挑面门;大刀横劈,斩向高季鹰的腰间。
骑马征战,远不如步战灵活,只是人借马力,马助人威,在力量、气势方面远远胜过步战。
高季鹰略一矮身,避过长枪刁钻诡秘的来势,一探左手,早已抓住枪身;长刀疾挥,内力如chao涌般倾泄而出,恶狠狠劈中大刀的刀锋。
那提刀大汉奋起全身功力,犹然抵挡不住,连人带刀摔落马下,侥幸逃脱了一条xing命。
高季鹰大吼一声,长刀如风,声势再起。那持枪大汉躲闪不及,随着一声哀嚎,躯体断为两截,倒栽于尘埃之中。
赵先群当先落荒而走,属下众人一时无主,更加混乱不堪,各自催动战马,四散奔逃。
高季鹰紧催坐骑,顺着赵先群的方向猛追不舍。
这匹大青马是在集市中购买的上好马匹,虽然抵不过赵先群的宝马“雪中飞”那般神骏,但是,高季鹰jing擅骑乘之术,远在赵先群之上,身躯的起伏与战马的奔行节奏紧密吻合,发挥出大青马最大的潜力。因而,两匹战马一路奔行下去,并没拉开距离。
赵先群纵马狂奔,偶尔回头观望一下,发现距离一直不变,心中更加叫苦不迭。他有意兜个大圈,再转回最初的方向,逃向燕子坞。
谁知高季鹰早有预料,大青马跑到一半之时,突然不再尾随“雪中飞”的踪迹,而是直线向回切入,直接切断赵先群的奔跑路向。
赵先群只好再次扭转马头,倒霉的是,双方距离又拉近了十几步。这一发现,使他几乎想狠抽自己两个耳光。
一个心乱如麻,一个心平气和,此消彼长,更加影响彼此彼此骑术的发挥。高季鹰越追越近,赵先群一拨马,向江边跑去,又拉开一点距离。
固然有些迫于无奈,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——江边停着一只渔船。赵先群及时想到,那高季鹰在北地成名,未必jing通水上功夫,自己弃马登舟,借水路逃遁,才是上策。
战马冲至江边,赵先群的身形顺势飘出,轻轻落在船板上,他飞速绰起长篙,一点水面,小船离岸而去。
高季鹰瞬间赶到,单手在马背上一按,人已站在马鞍之上。大青马本想停步不前,被高季鹰刀背拍的吃痛,奋力向前一跃。
高季鹰借助跃马之力,整个身躯从马鞍上弹she而出,半空中一个翻滚,借余势下坠,直直扑向船尾处的赵先群。
赵先群惊得魂不附体,长篙反手刺出,颤出十几道篙影,虚实变幻之间,竟达到了平生最为高妙的境界。
力量、时机把握得妙至毫巅,真正是一流高手的表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