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贝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,“艾德琳,我知道我做错了,”哭泣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廊尤为突兀,
拉贝拉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,一直都不是,她的皮肤是蜜色的,头发颜色也偏深,她的眼睛不大,鼻子与嘴巴也不突出,
但是她笑起来很大方清爽,因为她自信,她有足够的身价骄傲,如今她更是王妃,
秋琳没见过她哭的样子,
拉贝拉咧开嘴哭,就像孩子,连牙齿都看得到,她没有用手遮挡,或者驼背,她就那么呆呆的站在远处,放声的大哭,
有远处的佣人听到了,惊诧的走过来瞧,一见到秋琳,又连忙忌讳般的离开,
“别哭了,”
轻叹声在耳边响起,拉贝拉睁着朦胧的眼睛,看到了眼前的手绢,“擦干眼泪吧,别忘了你现在是王妃,”
秋琳的安慰声却让拉贝拉哭得更厉害了,她连着手绢一起握住了秋琳的手,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真的错了,都是我的错,”
“亚瑟疯了般在科纳克里找你,那时城里有多乱,他的腿伤的那样重,再找下去会废掉的,我...我担心他,就告诉他你...”
“眼泪盛满秋琳的眼眶,又顺着眼角缓缓流下,而她仿佛没有知觉似的,我求你不要再说了,”
拉贝拉的话就像重锤一下下敲在秋琳心里,勾起那些她根本不想回忆的记忆,美好的,痛苦的,就像两股互相对斥的火在她的身体里乱窜,秋琳几乎没有站立的力气,她想蹲下,想抱住自己的双肩,想埋进自己的脸,
下一刻,秋琳如愿了,
诺南把她搂进他的怀里,手掌揽着她的后脑,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,拉贝拉看见他冷冷的盯着自己,比亚瑟的目光还要冷漠,好像她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,他就会给她一巴掌,
诺南当然不会打女人,可他给拉贝拉的感觉却是如此,
“带着你的女人离开我家,”诺南对希梅瓦尔命令,不因为对方是王子而留情面,
他的语气令希梅瓦尔非常不悦,“诺南肯特,你需要理智的面对现实...”
“我不想再说第二遍,”诺南真的生气了,
现实,什么现实,他的妻子心里对别的男人还有念想的现实?他可能理智么,换做其他男人又可能理智吗,
“好,好,早晚你会因此吃到苦头的,”希梅瓦尔气不顺的说,他看着诺南怀里的女人,
正在为他的表弟哭泣的女人,
希梅尔瓦忽的想笑,想嘲笑诺南肯特,多么不可一世的男人,却爱上一个多情的女人,
希梅瓦尔最后和拉贝拉离开了,不欢而散,他与诺南的关系恐怕再也无法调和,
那天晚上,秋琳让自己浸泡在浴池里很久很久,温热的清水仿佛可以洗刷她脸上的泪痕,和某些不该想起的东西,
直到诺南进来把她从浴池里抱出来,她满脸都是湿的,分不清是水,是汗,还是泪,
秋琳坐在梳妆椅上,她浑身赤裸,只搭了一条浴巾,诺南说去为她准备一碗热汤,
她的头发是湿的,还在往地毯上滴水,头发散发着淡淡的菊花香气,因为用了在新月时盛开的小雏菊调制的香皂,小小的一块香皂,难制也昂贵,罗伯特给她的时候,告诉她这会使她的头发比阳光加上月光更加明亮,也更加顺滑,
秋琳打开抽屉,拿出一把象牙梳,起先她想小心翼翼的梳开纠结的发丝,但她发现罗伯特说谎了,她的头发比以往更加潮湿,更加打结,
身后传来门打开与关上的声音,接着是脚步踏在地毯上的声音,梳子不知怎么的从秋琳手中掉落在地上,
诺南弯身立刻帮她捡起了梳子,
秋琳刚要转身,
诺南却说,“转过去,”有些霸道,像命令,
秋琳依言背对着他,
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撩起,一手在固定它,好让梳子慢慢滑过她的长发,碰到打结的地方,诺南只是轻轻的把它疏开,不敢用力,
温柔的好像这些三千烦恼丝是什么珍贵的宝物,又好像梳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,
两个人俱一言不发,
过了不知多久,秋琳才轻声说,“小时候乔恩也替我这样梳过头发,”话落,她明显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手有些许停顿,
可秋琳却接着说,“但为我梳头最多的是亚瑟文...”这次她的话没有说完,因为她的头发被扯住,很疼,
秋琳忍住疼又说,“错误已经铸成,没有回头的余地,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,”
身后的男人依旧什么都没说,他的手指却伸进她的发间,为她轻轻按摩刚才被他弄疼的地方。rq