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垚道:“李牧野,你要是个汉子就应该言而有信,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,你答应卖那宅子就得履行承诺。”
李牧野道:“我愿意卖,就怕他害怕镇不住不敢买。”
陈鑫道:“你这孩子,偏偏你这么多古怪,要不是你干妈出事前曾给我打电话,交代让我替她多关心你,我才懒得跟你操这么多心,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自从二妹出事,你回到京城以后天天喝酒,都快泡在酒缸里了,我们知道你是真把老二当成了亲妈,你妈走了,你心里难过才要借酒浇愁,但你毕竟还年轻,总这样也不是办法,那宅子卖了也好,免得你总在那里住着,睹物思人,更加走不出来。”
这个借口比之前陈垚的话要婉转多了,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回事。
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严也说道:“卖了吧,忘了吧,大不了从头再来。”又道:“我这个失语症要不是牧野找人给治好的,这辈子恐怕都是个哑巴了,到什么时候大姨夫都记着你的好,我知道你不缺那点过日子的温饱钱,我也知道你舍不得那宅子,但事情头逼到这儿了,二丫头走了,你一个人应对不了这京城里那么多对头......”
“老严,你胡说什么呢?”陈鑫忽然打断他的话。
严真鹤道:“哎,也就你们亲姐妹还灯下黑瞧不明白这里头的事儿,二丫头不是凡人,牧野这孩子也不简单,做生意的哪有没对手的?买卖越大矛盾越深,指不定就到了要命的程度,不然为什么二丫头前脚走,后脚就有这么多人来找咱们麻烦?以前怎么没这么多事儿?”
老两口夫唱妇随跟说相声似的,李牧野笑眯眯听着,道:“大姨夫是明白人,您说的对,我在南边的投资确实亏了不少,不过问题的关键还是我妈这一走,那些牛鬼蛇神就按捺不住了。”
陈鑫道:“那要这么说的话,你更得把这宅子卖了,然后你就出国躲一躲吧,他们是冲着老二来找麻烦的,只要你退让一步,估计这事儿也就了了。”
她这番话表面听着有点为小野哥考虑的意思,其实骨子里还是想撇清关系,卖了宅子分钱。
陈垚道:“话说到这份儿上了,我得问问你,李牧野,你到底是做什么的?还有我二姐也就是你干妈到底是什么职务?一个处级调研员应该帮不了你什么大忙吧,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冲着老四才使劲儿往我们家贴的,现在看你这个鬼样子还敢跟老四那么硬顶着说话,还真不是那么回事,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?”
这位三姨说话从来直来直去,不顾及别人的感受。说好听的叫直爽刀子嘴豆腐心,难听的其实就是情商低,自私又自我为中心。
“什么情况现在都不重要了。”李牧野不屑跟她计较,道:“我妈都已经走了,你们恨她怨她半辈子,不管有多少气也都该出干净了。”
“那哪成啊。”陈垚瞪着眼,用她那一半京城一半魔都的独特口语说道:“老二这个害人精活着的时候坑我们,现在死掉了还要剩下一屁股仇家来找麻烦,怎么能就这么算了,我们有权利知道真相好伐,那要照这么看来的话,我们卖掉她的宅子还就对了,这是她欠我们滴。”
这时候赵宗檀从卫生间出来了,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,径直来到李牧野面前,主动伸出手来说道:“李先生,咱们又见面了,刚才恕我失态了,这几天有点感冒。”
李牧野点点头,道:“成吧,我倒是没什么,不过你老兄可把我这几个长辈们吓够呛。”
赵宗檀一扫之前的倨傲,立即拱手作揖转了一圈,满面堆欢,连声道:“抱歉,抱歉啊,让各位受惊了,没事,就是小毛病,保证不传染。”说着哈哈大笑。包房里除了李牧野唇角挂着浅笑外,其他人都没笑。赵宗檀有点尴尬,对李牧野说道:“李先生,看来这里头是有误会,赵某今天来的仓促,举止孟浪,让各位见笑了。”
陈垚等人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,而是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完全看懵了,弄不清楚这位赵总为何前倨后恭,进了一趟卫生间,出来就变得这么客气了。
李牧野道:“咱们还是说房子的事儿吧,怎么样,你觉着我妈留给我的房子你能镇得住吗?”
赵宗檀犹豫了一下,摇头道:“李先生,我明白了,那宅子我是真镇不住。”
“一句镇不住就完了?”李牧野冷冷的扫过其他人,只对着丁虹薇点头一笑,转而对赵宗檀说道:“我这几位亲朋被你画了一张大饼弄进来的,你这说撤就撤可不大合适,怎么着也该有点表示吧?”
赵宗檀已经忍耐到了极限,若不是知道了此时此刻龙达集团总部大楼刚被人光顾过,拿走了许多机密重要文件,其中还牵扯到许多与玄门有关的大人物,他早就当场发作了。兹事体大,他不得不忍下这口气。林宗芳在电话里命令他,在那些资料没有失效之前,这姓李的就算骑在你脖子上拉屎让你吃,你也得捏鼻子吃掉!
“你想怎么表示?”
李牧野瞧了一眼旁边明显坐立不安,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陈家姐妹,道:“两位姨娘在这呢,你们二位说说让老赵怎么表示合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