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圆张着嘴巴,却半晌都说不出来一个字。
反倒是频繁的看向杜爱,一脸迟疑。
付拾一干脆看向了齐笙:“你来说。”
齐笙咽了一口口水,好半晌才道:“当时是爱娘先让圆娘准备笔墨,她顺手就裁了纸。然后一张张递给的圆娘,写的名字。”
顿了顿,心虚的看一眼杜爱,忙将头低下去:“名字也是她念的。”
所有人一听这话,就全部都看向了杜爱。
周芷忍不住惊讶,“竟然是你?!真是你?!”
杜爱冷冷的看一眼周芷,整个人都阴暗锋锐起来:“你凭什么说是我?”
又看一眼李长博,明目张胆的威胁道:“李县令可别弄错了。我们家在长安城赫赫有名,在陛下那儿也是有头有脸,你若弄错了,到时候,可是没法交代!”
付拾一听着有点不乐意了。
于是她笑眯眯的怼了回去:“身正不怕影子歪。李县令和我都不怕会出事儿,因为呀,我们知道我们自己的本事,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。若无绝对把握,如何敢一锤定音?”
然后还特地的拉长了声音:“再说了,可是人命关天——”
人命关天这个四个字,对于真凶来说,就是最大的嘲讽。
李长博对于付拾一这种护短行为,心里有点儿甜,又有点儿无奈。
他轻咳一声,眉目都是柔软了许多,竭力才保持住威严:“去请杜家人来吧。”
杜家人就在外头。
杜家的大娘子风一样的进来了,脸上全是狐疑:没叫其他人,就叫了自己,没办法不多想啊。
再一看其他三个小娘子和杜爱之间隔了那么远的距离,杜家大娘子就慌了:“爱娘,你跟阿娘说,倒是这是怎么了?”
李长博出声拦住了杜家大娘子的脚步:“令爱就是那个杀人凶手。”
杜家大娘子身子一晃,险些摔倒,不敢置信的看李长博。
李长博重复一遍,半点没有心软的意思。
杜爱阴鸷的开口:“你胡说!你有什么证据?难道裁个纸,写个名字,就代表杀人了?”
付拾一就知道杜爱肯定不会轻易承认。
杜家大娘子也声色俱厉:“是啊,爱娘才多大?李县令休要为了交差,血口喷人!”
李长博面对这样的指责,半点不惧怕,反倒是微笑道:“我自不敢血口喷人,自是证据确凿的。”
他看住了杜爱,缓缓道破了杜爱的杀人手段:
“令爱提议,今日来玩游戏。为的就是杀人。这个游戏看似随意,事实上,作弊却容易。如果没猜错的话,那么杜爱应该是最后说的姚菁的名字。即便不是最后一个说,那张四面毛边的纸,一定是为姚菁准备的。”
“至于这个杯子,是杜爱特地一早就准备在身上的吧?”
“等到抽中你的时候,你假装回答不出来,就自己去倒黄连水。然后趁机将杯子倒扣在第一顺序那儿,因为人都是下意识的会去按照顺序取东西。”
“这样,下一个人,就一定会用那个涂了毒药的杯子。”
李长博灼灼看住已经脸上已经有点冒汗的杜爱:“然后,你就抽了姚菁。姚菁那张纸,你一眼就能找出来。再然后,你一定给她出了个极难的谜题。她就会猜不出来。”
“等她喝下了毒药,你的计策就成了。而且谁都看不出端倪来。”
杜爱看向杜家大娘子:“阿娘,不是我!我没有!”
杜家大娘子立刻就护子心切,冲着李长博发脾气:“李县令也不想想,爱娘才多大?哪里可能做得出这么缜密的计划?而且这一切,都没有证据!只是李县令的猜测罢了!”
李长博反问杜家大娘子:“谁说没有证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