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开道几十公分的宽缝。
薄渐仅仅在腰上围条浴巾,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向下滴水,淌过肩廓,没在稍稍鼓起的肌肉线条下阴影里。
他侧身,朝江淮微偏过头,水从下巴颏滑落:“江……”
江淮:“……”
“你快点。”他立马又关上门。
江淮回薄渐书桌边。薄渐书桌上依旧压几本书,只是换别的书,阿财的蜡笔画框放在边上,干干净净……书上依旧压盒裹焦糖的巧克力。
江淮低头,食指推下小盒子。
这盒是满的。换一盒。
江淮收回视线,像没有看见,没什么表情地打量别的地方。薄渐没把机带进浴室,放在书桌上面的柜子上。
机屏还是亮的,因为江淮刚刚给他发条微信。
江淮往薄渐机屏随意瞥眼。
“江淮淮:你在哪?”
江淮视线一顿。
?
江淮?江淮淮?这是他发的消息?
江淮顿半晌,去拿薄渐机过。机屏暗下,江淮又摁亮,未读消息依旧挂:你在哪?
这是他刚刚给薄渐发的消息内容。但他的微信名是“真正的强者”,不叫“江淮淮”。
江淮盯这条消息好几秒。
盥洗室门忽的开。江淮小小的一个哆嗦,下意识地把机立马放回原的地方,他扭头看过去。
“咔哒”,薄渐轻轻地扣上门,抬眼向他望。
薄渐头发已经吹干,不滴水,肩膀也擦干。但依旧只围条浴巾,他静静地站在门和江淮大眼对小眼地对视几秒,说:“你转过身去好么,我拿衣服。”
江淮:“……”
江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,反正他转过身。
脚步声离他越越近,最后停在一个不远不近,大概在房间中间的位置上。“唰——”衣柜被拉开。
江淮背对薄渐:“好么?”
薄渐:“没,我在穿衣服。”
江淮:“……怎么不早穿?”
薄渐:“没带进浴室。”
江淮静两秒,又找茬似的问:“为什么我每次你都刚洗完澡?”
薄渐的音调里带点漫不经心:“焚香沐浴见你,不好么?”
江淮冷笑一声:“承受不起。”
“没,基本礼节。”江淮嘲讽什么,薄渐都能应回,“不有心负担。”
“……”
再扯皮下去,江淮也觉得自己像是在挑刺儿,但就这么被薄渐堵住,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。他问:“你哪焚香?”
他“啧”一声:“没闻,没诚意。”
薄渐没有说话。
江淮等几秒钟,没等。他嗤声:“你还有几件衣服没……”
脚步声又响起,离他越越近。
几乎近在咫尺。通过呼吸声,江淮听见薄渐在他身后。他无缘无故话说一半断下,喉结上下一滚,他扭头。
薄渐俯身,轻轻在他脖颈间嗅嗅,鼻尖无意似的蹭过江淮耳垂,虚搭在江淮腰胯,带点鼻音,似亲昵无间:“现在闻到么?”
清淡的草木调的香味慢慢浸过,还带仿佛雾蒙蒙的水气。
江淮对香味一窍不通,分不清这到底是沐浴露还是香水。
江淮剩余没说的俩字“穿啊”,被薄渐全堵回去。
他猛地折过身,上半身往后仰仰,撑在薄渐书桌上:“你他妈离我远点。”
标记期都过去,易感期也过去……薄渐脑子有病吗?
“你不是说闻不么。”薄渐唇角微弯。
江淮没表情:“现在闻到。”
薄渐轻声问:“好闻么?”
江淮猛地搡开薄渐,侧身出去。半背对薄渐,他喉结滚几下,低头拉开薄渐的椅子,坐下去,扯扯衣领:“我过不是找你废话的,说正事。”
薄渐没有碰到他,没有释放信息素,他不在标记期……但薄渐像在环他,从身后对他说话,这种亲密到离谱的举止,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排斥和抵触。
江淮想起的是那天薄渐就这个姿势从身后抱过他。是他自己要求的,薄渐答应。
胸膛,指,呼吸都发烫,交织在一起。一清二楚地抵他,一动不动,江淮不敢动,薄渐也不敢动。
薄渐说他害羞,倘若害羞会发热的话,那薄渐的确害羞极。
江淮低下眼皮,不和薄渐对到一起去。被薄渐看,他总有种他现在的所思所想,这些隐秘的、离谱的、匪夷所思的想法都已经被薄渐尽数洞悉的错觉。
太操。
薄渐今天换的不是松松垮垮的浴袍,裤裤腿笔直整齐,上衣纽扣扣到最顶上一颗,遮得严严实实……就让江淮格外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。
他甚至有个神经病的想法:薄渐这狗逼他妈的是故意的吧?
故意离他近,故意勾引他。
但……还有Alpha能做得出这种事?
指划开锁屏。
江淮瞥眼,薄渐拿起机看看……又毫无异样的放回去:“刚刚在洗澡,你发的消息我没看见。”
“哦。”
薄渐微微弯腰,打开笔记本电脑,江淮坐在椅子上觑他的动作。薄渐输开机密码,又登QQ:“这周作业做么?”
江淮:“……”
“没有。”他说。
薄渐朝他偏头:“这周写化学?”
江淮看上去明显的心不在焉。薄渐登上QQ,把“Patreon”发过的剪好的监控都调出,江淮还没有回话,只无意识地舔舔嘴唇。
薄渐的视线掠过去,神情没有变化。
“薄渐。”江淮忽然出声。
“嗯?”薄渐扭头。
江淮按住薄渐放在鼠标上的。江淮比他体温要凉,心出层细汗。
薄渐几乎听见某一秒心脏失速跳动的声响。
江淮盯他,嗓音很冷: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薄渐的微微动下。他露出笑:“什么故意的?”
江淮不知道为什么,又忽然不说话,寂静几秒钟。他别过头,说一句跟面那句牛头不对马嘴,像是话到嘴边,又硬生生地改别的话:“你是不是有性别认知障碍?”
薄渐:“?”
江淮稍一想:“迷恋被Alpha占有的感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