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知道帅哥叫夏宗泽后,林怡然已经知道他在宁国是什么样的身份了,他是宁国三王子,宁国人称他为战神,世人称他为杀人魔头。
型美男秦公子扫向褚凤章的那一眼甚是冷厉,而言听之中,两个月前挑打?难道说的是应城之战?
林怡然想起高林镇偷袭那次,好像听到人叫过秦夷子,难道是同一个人?如果是,和他并坐的帅公子是宁国人,这两人不是死对头吗?怎么会心平气和的坐到这个不起眼的小赌馆里,好奇怪呀!
他们一直在讨论粮食?难道是因为粮食,双林镇上的广源粮铺,大东家叫郁离,刚才他们叫一直笑眯眯的公子为‘郁公子’,难道是粮商郁公子把两人邀到了一起?
宁、平两国的两位公子身份地位不低,居然被一个粮商叫坐到了一起,果然是谁手中有资源,谁就是大佬呀!
林怡然坐在角落里,边听边分析,一点也没意识到,有人在悄悄注意着她。
“我……”褚凤章竟被他扫得结巴了。
郁离笑着缓和气氛,“秦公子,稍安勿燥,我若是不想卖,又何必把二位叫到三国交界处呢,你们说是不是?”
秦无雎不耐烦的叫道:“你准备怎么卖粮食?”
“我的本意当然是平分给二位。”
夏宗泽和秦无雎相互看了眼,又相互转过头。
秦无雎冷笑一声,“姓郁的,要是平分,你会把我们叫到这里?”
“哈哈……知我者,秦公子也!”郁离仰头肆意一笑。
林怡然从这肆意当中看到了此人的傲慢,还有男人之间那种勾心斗角处于优势的自得感。
林怡然暗想,这家伙是不是狂妄过头了,一个商人居然敢跟拿刀枪的斗,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命长了?不久的将来,林怡然就明白,这家伙为何这样狂妄了,这里暂且不说,咱们慢慢往下看故事。
“你想耍什么花样?”秦无雎面露不悦之色。
郁离又呷了一口茶,半挑眉说道,“你们相信运道吗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郁离不急不徐的自顾说道“听说人有运道时,挡也挡不住,要是没运道,是你的,你也得不到。”
“郁公子,别打哑迷,你究竟想怎么样?”
郁离眯眼,诡异一笑,“两位公子,难道还没猜出郁某的意思?”
夏宗泽掀起眼皮,薄唇轻启,“郁公子想让我们赌运道?”
郁离展颜一笑:“二位公子觉得如何?”
秦无雎倏的一下站了起来,“姓郁的,你别太过分!”
“秦公子,你不相信自己有好运道?”郁离笑着反问。
这话分明就是个坑,回与不回,都不妥,林怡然感觉‘秦公子’想暴走,可是生生忍住了,眯眼说道,“郁离,有花样赶紧使出来,本公子没时间陪你玩。”
郁离笑眯眯的回道,“秦公子,等你买到自己想要的粮食,我想你就有时间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郁离也人从椅子上站起来,“二位公子都想买粮,可是郁某的粮只有这么多,为了公平,今天晚上,两位用赌的方式买自己想要的粮食。”
夏宗泽和秦无雎不约而同相视一眼,又别开眼,看向居高临下的郁离。
林怡然看到两人眼中抛出的刀光,她想,要是不为了粮,姓郁的估计被他们两人碾成粉末了。
秦无雎眯眼问道:“如何一个赌买法?”
郁离回道:“一千斤一个筹子,半个时辰内,赢多少筹子,我就卖多少粮。”
“和谁赌?”秦无雎和夏宗泽的军师同时问道。
郁离笑笑说道,“当然是你们两个!”
林怡然暗想,秦、夏原本就是死对头,现在又要以这样的方式买粮,他奶奶的,姓郁的难道嫌这世道还不够乱。她看了看被姓郁的牵着鼻子走的二位公子,他们再次相互看了看,又各自移开眼,一个暴戾傲慢,一个不动声色。
“敢不敢,二位?”见二人都没有开口,郁离看向秦、夏二人,挑眉笑道:“三百万斤粮,二位各自赢多少,我就卖多少?”
赢多少卖多少?林怡然暗想,还不是要出银子,啧啧……这买卖做的可真到家了。
“此话当真?”秦无雎面露喜色。
“当然,我郁某人,向来说话算数。”郁离笑问:“夏三公子,你呢?”
夏宗泽点了下头,“可以!”
“那好,我让人摆桌。”郁离伸手拍了两下,马上有下人过来摆桌放筹码,秦、夏二人坐到了桌子两端,一场赌局居然就这样开始了。
秦、夏二人各自带的手下人围在自家主子身后,桌子侧边中间,郁离亲自做了庄家,下人拿了三只盅碗,三只馓子给他。只见他仿佛随意摆弄了一下盅碗,三只馓子就不见了,不知道落到了那只盅碗下,至少林怡然没有看出来,这手法纯熟的让人感知不到变化,看来是高手中的高手。
郁离扬眉轻问:“二位准备好了吗?”
秦、夏二人身背都微微往椅背靠了靠,“郁公子,只有半个时辰,你不想让我们买粮?”
“那郁某就开始了。”郁离轻轻一笑,三只盅碗在他手中,犹如会走路似的,由慢到快,仿佛只是眨眼功夫,眨眼功夫之后,三只盅碗已经绕得人眼花撩乱了,不过没花几息功夫,他停手,微笑着问向二位,“馓子在第几个盅?”
秦无雎抢先开口了,“第一个。”
“夏公子,你呢?”
夏宗泽转头,“你姓什么?”
夏宗泽的突然举动,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,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墙角的林怡然,可惜,墙角之人似乎在神游,目呆呆的,居然没有听到有人问她话,可真有意思。
林怡然真惊叹姓郁的摇盅手法,突然见大家都看向自己,收回恍乎的神情,“啊……公子大人,你……问我?”
夏宗泽没有回她的话,眉角微弯,目光浅浅。
干嘛不回话,到底是不是问我话呀,林怡然心想,姐可不想自作多情呀,可人家确实歪头看向自己等待自己回答,妈的,你不回,姐也不想回,不过她只敢想想,没敢付诸行动,咧嘴一笑,“公子大人,小民姓林,双木林。”
“林——”
这家伙居然想问名字,那怎么行,急中生智的林怡然连忙叫道:“排行老二。”
“林——二?”夏宗泽几不可见的动了动眉角。
“是,公子大人,你找我有事?”林怡然趁机从地上站起来,如小狗般跑到夏宗泽边上。
夏宗泽见林怡然到了自己身边,转过身朝桌子,不急不慢的问道,“馓子在第几个!”
林怡然呃然,“啊,公……公子大人,你这是……”
“第几个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妈呀,这是什么节奏,我连盅都看不清,如何赌在第几个,愣愣看向夏宗泽。
夏宗泽却没有理她,转头,坐在椅子上的夏宗泽比站着的林怡然只矮了半头,从侧边看过来,林怡然的嘴唇仿佛靠近了夏宗泽的额头,说明两人距离之近,大概只有一个拳头的缝隙。
三和、四喜刚想提醒林怡然离开点,可是自家公子仿佛一点也不介意,没敢动作。他们不敢动作,不代表其他人不敢,褚凤章这才反应过来,叫道,“三哥,你干嘛让这臭小子参赌?”
是啊,为何让自己参赌,这也是林怡然想知道的。
作为庄家的郁离也很感兴趣,他轻笑一声,褚凤章叫这假小子为臭小子,难道不知道或是没看出来这小子是个丫头,可是以自己男人的眼光来看,夏宗泽绝对知道他是个丫头,对面的秦无雎仿佛也知道这是个女人,因为他高兴的笑了。
秦无雎为何高兴呢,当然是赌桌上的一些规则了,在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里,有一些场合是不允许出现女人的,比如家族的宗祠祭祀,比如军队打仗,比如说此刻的赌桌,等等,认为女人参与是不吉祥的预兆。
夏宗泽瞄了一眼褚凤章,说道,“有趣!”
“啊……”林怡然呆愣了一下,自己什么地方有趣了?同时脑中紧铃大响,难道要像小霸王一样,把自己带回家慢慢玩,这可……她几不可见的碾了碾双脚,恨不得夺门而去。
“啊……”褚凤章瞪眼看向林怡然,这小子一点趣也没有。
郁离挑眉,一幅果真如此的样子,女扮男装,当然有趣了。
夏宗泽可不管众人如何看、如何想,轻轻说道,“我让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