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博静静地看着。
他记得天晴是多么美丽的一个人,也一再领略了她的美丽,一再被她所惊艳。
——老友就曾经问过他,觉得他家大小姐弹竖琴的样子美吗?景博很肯定地回答了是,说她“像Frigg”。
景博不会说谎。
那一晚,或许所有人都在关注享誉国际的宁长然宁老师,可是景博却一直在注意天晴,所以他看得到,当她坐在竖琴旁边的时候,曾经递给他一个眼神。
“有机会的话,就弹竖琴给你听。Kingsley,我说话算数。”
那个眼神里,写着这么一句话。
那时候……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反应了,好像只是下意识地回给她一个笑容。
至于那是怎样一个笑容?
……记忆力超群的Professor King说,他也不记得了。
他记得的是,那一晚的天晴弹着竖琴,每一个音符都华美得像是在跳舞,她只是坐在那里,亚麻色礼服,金色腰带,嘴角一点细微的笑,不需要任何其他东西了……像她说的,这已经是一副漂亮的构图。
漂亮极了。
然而,如果说那一晚还只是“惊艳”,是“欣赏”,那时候极快的心跳还可以被他努力忽略,可今天的她……那样的一个笑容……
——他第一次知道,那个直来直往的【天晴】,那个不好捉摸的【天晴】,也会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。
在为一个喜欢过爱过的“朋友”而温柔微笑的天晴。
不知道为什么,景博突然有些想叹气。
他一直试图为“天晴”做出一个明确定义,想了很久,一直在想,可直到这一刻,他才终于承认,这道题……暂时无解。
教授只能用一个比喻来说明自己的短期结论:
——天晴,像是酒。
开封之后香气浓郁,第一口口感强烈,第二口慢慢回甘,第三口绕舌不去,然后慢慢地……不能停止。
——这是一个像酒一样的女人,早晚有一天,会让人长醉不醒。
景博突然意识到这一点。
只是很可惜,他意识到的时机似乎还是晚了。要知道,教授的酒量一向不怎么好,不知道有没有喝完一杯……他已经微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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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种意义上,卢大小姐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:她觉得自己心里其实住着一个纯爷们,所以必要的时候就会去唤醒他,然后瞬间变身【铁血·女汉纸】,握拳迎接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挑战。
——来战啊!岂可修,有本事就来战啊!!
嘛……虽然很奇怪,但是,大概就是这种状态没错了。
一直以来,卢大小姐都是一个很会给自己打鸡血的聪明人。
现在那位少爷病了,卢大小姐不会说自己没被影响,但是跑过山了,发泄过了,也回忆过往事用来自我治愈了,现在就该打起精神,好好应付接下来的事。
于是,这之后的某一天,卢大小姐起得很早。沈大律师揉着眼走进厨房的时候,她甚至已经把煲好的粥装进保温盒。
“亲爱的早安,么么么么哒~~”
沈大律师脑子还有点迷糊,本能地扑过来左抱抱右抱抱,然后习惯性调·戏:“亲爱的在做什么?好香好香啊,是给我吃的吗?我家亲爱的真是贤良淑德,持家有……咦?”
等等……
好像,不太对?
沈大律师看看被自己扒着肩膀的人,再看看还在冒热气的粥,人瞬间就清醒了:“……亲爱的?”
她家真爱的生物钟怎么了?居然会这么早起……艾玛,今天难道是要下雨了吗?→ →。。。
“嗯,其实是有点事。”
就这几句话的功夫,卢大小姐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:“今天是下午的课,我现在出去,中午就不赶回来了。”
“……嘤……”
沈大律师立刻捂着脸呜咽,“亲爱的又要留我独守空房了吗?嘤嘤嘤,亲爱的你最近对银家好冷淡,吐艳啊思密达,坏银……”
“……”
真是够了。
卢大小姐有点头疼,可到了最后,还是伸手给这只顺顺毛:“乖,我真的有事,你自己好好玩,好好看家。”
乖…
看家……
这种老夫老妻一起过日子的节奏……我去,瞬间就治愈沈大律师了好嘛给跪了!
沈大律师当场满血复活,这还不算,她整个人都开始往自己真爱的身上蹭:“亲爱的,来,为了安慰银家,酷爱给银家一个早安吻~么么么么么哒~~╭(╯3╰)╮”
“……”
……真是够够的了……
卢大小姐终于甩手走人。
目的地就不用说了,当然是某位少爷正在就诊的私人医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