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这……”王远讪讪道,“钦差大人恕罪,下官这几日满心满脑子都是大人您,就……”
“行了,赶紧审。”李青瞥了金元宝一眼,“想出去赶紧承认罪行,不然……哼哼。”
王远哪敢拒绝,忙不迭答应。
金元宝却是如丧考妣,哭求道:“大老爷,草民真是无心之举,以后再也不敢……”
“你配合,你无事,家里的瓷窑生意无事,不配合的话…也没必要存在了。”李青冷冷打断:“一句话,你让我好办,我让你好过,你不让我好办,那我全给你办了。”
庙堂之上,还讲究个守规矩,在规则中斗法,但一个个小小的窑老板,不值得李青如此。
李青直接不讲理。
对于这种奸商,这一招格外好使,金元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。
商不与官斗的道理,谁都明白。
金元宝老老实实地招供、画押。
李青确实无误后,将罪证收入怀中:“去办吧,办得好,东西还你。”
“是,草民告退。”金元宝认命般的点点头,怏怏离去。
李青瞅了王远一眼,眸光幽冷:“再有贻误公务之举,你也别干了,回去种地去。”
王远心中一凛,颤声保证:“大人放心,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。”
“那样最好。”
……
钦差行院,李青找来小李子。
“公公,有件事需要你辛苦一趟。”
“侯爷请说。”
“监视金元宝,看看他都接触到了什么人,还有,要保证他的安全,以防被人灭口。”李青沉吟片刻,补充道:
“找功夫高强的番子做,尽量不要引起金元宝的警觉,还有,丝绸、香料、家具、胭脂水粉……这些店铺、作坊,也要密切关注,要查清楚他们的货都销往哪里去了。”
李青笑道:“本侯都这岁数了,已是进无可进,功劳什么的并不在乎。”
小李子拳头攥得紧紧的,脸孔涨红,“侯爷放心,咱家定不会让您失望。”
“嗯,去吧!”
目送小李子离去,李青陷入沉思:
既然宁王不愿妥协,那就只好将走私货物的所有源头,尽数掐断了……李青目光深邃:小十七啊小十七,你最好不要跟我硬刚。
虽然于谦并未说瓷器以外的走私商品,但李青知道,走私肯定不知瓷器,只是于谦可用的人手太少了,没查出来而已。
宁王究竟有多大手笔,还有待考证,不过……李青轻声道:“即便将来真开海了,也很有必要做出限制,尤其是对藩王这种既有钱,又有身份的皇族宗室,更是要严加管控;
不然,一旦让其成长为寡头,藩地可就成了藩国,到那时,汉之七国,晋之八王的戏码,必定上演。”
藩王成长起来,危害可不是一般的大,甚至于政权频繁更迭也不稀奇。
九五至尊的宝座,太具诱惑力了!
真若那样,将会改写大明乃至整个华夏的历史,后果之严重,将会超越历朝历代。
伐冰之家,不蓄牛羊!最好是你的心里话……李青有些头疼,如今的大明,可谓是一片生机勃勃,但内忧外患也不容小觑。
这是一系列改制带来的副作用!
李青现在多少有些理解,为何在古代很少有大的改革了。
一个改不好,就得出大事!
要做事虽多,但李青并不忙,身居上位者,要做的是统筹全局,发号施令,而不是去一线。
接下来的几日,李青没事儿就领着三女在县城闲逛。
暗中保护的东厂番子度日如年,叫苦不迭,真是服了这个老头子,都拄拐了,就不能消停点儿吗?
连续几日没有动静,李青本就多余的警惕放了下来,将这些人打发去鄂王、蜀王、岷王等南方藩王藩地,监视去了。
这次带了五百番子,于谦带走二百,小李子带走二百,就剩百来人。
李青也没奢望他们能查出什么东西,目的不过是给这些藩王敲个警钟。
朱棣也是这个意思:都老实点儿,朕都看着呢。
没有番子跟着,李青顿时自由多了,玩起来也更尽兴了。
又过了五日,小李子雄赳赳,气昂昂地回来了。
“查到东西了?”李青明知故问。
“都查到了,”小李子喜滋滋地点头:“侯爷说的那些东西,几乎全都流去福.建建安、浙.江宁波,除了侯爷提到的,还有大量的佛经、春宫……”
李青听完,几乎可以确定,这些东西都走私出海了,而买国也必是日本无疑。
“侯爷,接下来怎么做?”小桂子问。
李青食指敲打桌面,“直接告诉那些个商铺,所有商品不得销往外省。”
“这…会不会不太好啊?”小李子有些迟疑。